从前,有个大王村,村中有个叫王老好的人,朴实厚诚,心地慈善,又勤快能干,可就是有一样大毛病——喜好耍钱赌博,输的家贫如洗。
这年腊月二十七,差三天过大年,王老好家里别说有点白面,过年给孩子包顿饺子吃,就是连点黄米给孩子蒸顿豆包也没有。媳妇看着自家的孩子眼巴巴望着别人家的孩子穿新衣裳,吃着糖果,不由心酸落泪。可又有啥办法?谁让自个命苦,摊上这么个耍钱不成人的汉子。男人不像样,恨他不管他,可孩子不能不管啊!结婚时娘家曾陪送给她一副银手镯,这些年来,无论生活咋困难,她都没拿出来,一直珍藏着,现在,看着孩子她实在于心不忍,只好拿出来当了。王老好家离当铺好几十里路,媳妇自个不能去当,只好由王老好去当。
临出门,媳妇千叮咛万嘱附:“你可千万别进赌场把钱输了呀!”
王老好知道家穷成这样全是自个造成的!他也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,便说:“放心吧,我不能再不是人,咋的也不能拿这钱去赌!”
于是,王老好拿着手镯去了当铺。到那当了钱,真的哪也没去,直奔商号去给孩子办置年货。偏巧,中途正好路过一家赌场,里面吆五呼六的赌博声使他又动了心,两腿一轻打飘。可惜不能拿这钱去压两把,他摸着肩上的钱串,两腿像灌了铅,一步一步离开赌场。
也是该着,正好这时迎面过来一个来赌钱的熟人,一见王老好的钱串子,生拉硬拽:“走,进去压几把,你今天运气一定好,准能赢!”
王老好嘴上说:“不去,不去。”可两腿却随之迈进了赌场。
进了赌场,看着成堆的钱,便不由也眼热了,心想,说不定今天真能赢,于是分开赌众上前便压上了。想的到挺美,一撒手,钱归了人家。输了,不行,再压,又输了;再压,又输,……顷刻当镯子的钱输了个蹦子皆无。他傻了,向人家借,人家不借,无奈,只好走出赌馆,一步步往家走,走着走着,他的眼前前仿佛出现了孩子那期盼的眼睛,老婆那哀怨的面孔。啊,不能回家,回家怎么向他们交代啊!他不由拐向了荒郊野外。
天黑了,黑的什么也看不清,满天星星眨着眼睛,仿佛在嘲笑他。此时,王老好坐在野外一棵歪脖榆树下,一锅接一锅抽着旱烟,一下接一下地往歪脖树上磕打着烟灰。树杈上挂着绳子,他无路可走不想再活了,想上吊可蚂蚁蝼蝼还不愿死,何况一个大活人?所以他坐在树下一锅接一锅地抽烟,不知抽了多少烟,树下撒了一层烟灰。
他就这么抽啊磕呀,就在他磕掉最后一锅烟灰,下决心去死时,突然就听有人问话:“谁呀?叭叭一个劲敲门?”
王老好大惊,可还没等他弄明白咋回事,突然金光一闪,眼前出现一座四合大院,只见两扇朱漆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从里面出来一个小童子,一见王老好就说:“王老好,我家主人让你进去呢!”
王老好此时恍如梦中,不由自主就进了院。小童把他领进一幢青堂瓦舍的房里便走了。屋里没人,只是靠窗跟前并排摆着三口大缸,其中一口缸里装着满满一缸清水。
王老好四下看着,门一开,走进一个白胡子老头,没等王老好吱声,老头劈头便问:“你为啥要寻短见啊?”
“我……”王老好支吾半天,只好如实相告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老头听完捋着胡子说:“这么说你是学艺不精没有本领。这样吧,你拜我为师,我教你一套耍钱的手艺吧。”
王老好一听,“扑通”就给老头跪下了,他想,若能学一手耍钱好本领,赢大钱发大财,那以后的日子就会不愁吃不愁穿,要啥有啥那可妥了,于是就说,“师傅,你就教我吧,我学会了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!”
“那好。”
老头说:“你看到这三口缸了吗?这其中两口全是空的,一口有水,从现在起你先练手轻,从这第一口有水缸中隔着中间缸往第三缸舀水,全部舀到第三缸后,再往回舀。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舀,多久水瓢上滴下的水一滴一滴全部滴入中间这口缸,两边缸全空,然后我就教你。”
王老好执迷耍钱,不管吃多么大苦也乐意,真的按老头所说一瓢瓢来来回回舀了起来。也不知费了多少劲,也不知手磨多少血泡。
最后一缸水真的全滴入了中间缸里,这时老头说了话:“看来你是个挺能吃苦耐劳的人,可惜没用到正地方。王老好,你舀了这么长时间的水,不知你从中悟没悟出一点道理?还是我来说一说你先听听,然后你若学本领,我再教你。这隔缸舀水就有一比,可以比作耍钱,中间缸好比是开赌场设赌抽头的,两边缸好比是耍钱的,这水就好比是耍钱用的钱,你这么来来回回地舀水就好比是耍钱之人来来回回的输赢,一会你赢了我,一会我赢了你,可不管谁赢谁赢,抽头的都得抽去一点,就像从瓢上滴下的一滴水。看见没有?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滴水,最后全滴入了中间这口缸。也就像你们耍钱,赢来赢去,最后谁也没赢,全进入了设赌抽头的腰包,而耍钱的两败俱伤全都输了个精光。输了钱,没了活路,有的便去寻死,也有的去偷去抢,最后全没个好下场。从古到今你见过哪个耍钱的发了家?就是有的侥幸赢了,也是早晨金砖铺地,晚上地了房光。要想过不愁吃,不愁穿,要啥有啥的好日子,得靠智慧去算计,靠双手去劳动,你说是不是?”
老头一番话使王老好顿然悔悟,他不但打消了学赌博本领的念头,而且下决心戒赌,他说:“您说的在理,为人是该走正道,我记住您的话,以后决不赌钱。”
从此以后,王老好回家戒赌,一心一意地同妻子开荒种地,只几年的光景,一家人便过上了和和美美的舒服心日子。